沈先生虽逝但遗芳犹在文气充盈
2017-04-05 15:22
凤凰古城
凡去过凤凰古城的人，都说小城太美啦。凤凰古城的确不大，环宇山中，绕水而居，躲在湘西的莽莽群山
中，藏在大山的皱褶里。相传也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日，一只金凤凰在这个小城上盘旋展翅，小城从此易名凤凰
城。
对凤凰，我是既陌生又熟悉，知道凤凰，了解凤凰，是从沈从文开始的，因为沈从文的一本《边城》让凤
凰闻名与世，也让我对湘西有了清晰的认识和无尽的想象。沈先生如画一般的边城和似水一样的乡愁弥漫在整
个文字里，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沉静、凄美和神奇感受。今年初春，在蒙蒙细雨中，我有幸来到了凤凰古城。
未到凤凰古城，先见沱江水，我站在沱江北岸，被那不同凡响的美惊得几乎无暇呼吸，我来自江河湖海密
集的江苏，却未见过这样的水。沱江的水清冷、舒缓，像有着极好涵养的大户闺秀，又似擅长诗舞的妩媚娇娘
，舒缓宁静，明艳轻快地穿凤凰古城而过。进入古城，沱江两岸的吊脚楼多了起来，大多给人凌空飞起感觉，
模样小巧玲珑，色泽姚黄魏紫，像沈先生钟爱、研究的一件件民族服饰，他们又错落有致，像诗词的平仄，富
有韵味，让人好生羡慕那吊楼里住着的人家。
古城不大，繁华的只有东西一条街，走在青石板路上，常常有皮肤黝黑、眸小清明的小姑娘带着自编的花
环从我身边走过，我恍惚提起了《边城》里那单纯可爱的翠翠，不禁微微一笑。抬起头看见面前赫然立着“王
氏姜糖”的木牌，我闻了闻被微雨沾湿的甜味，随大家走进了一座建于清末的茶楼，既小憩又察看民风。茶楼
依街傍水，往临河雅座一坐，漕港帆影，尽收眼底。店堂宽敞，一排排八仙桌，一条条长板凳，靠左侧还有一
个泡茶的老虎灶，梁上到处挂着腊肉、灌肠，还有熏鱼，散发着诱人的喷香。在这里，泡上一壶茶，慢慢饮来
，看小桥流水人家，闻四下弥漫的香味，听隐隐传来的江南丝竹，倒是别有风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透着一
份骨子里的从容。
这些年，去湘西旅游，成为许多国内外旅人的时尚，因为，那座座巍峨、诡谲的大山，那道道清澈、柔情
的河流，既铸就了不少豪侠男儿，也出了许多杀人越货的强盗、土匪；这里孕育了不少文学家、艺术家，也盛
产赌鬼、酒鬼。
作为文化人，我们来到了沈从文的墓地，它建在凤凰城旁的“听涛”山下，紧依清丽宁静的沱江，通往墓
地的石板道依江而筑，据导游讲，这是为了让敬仰沈先生的游人，更深地体味沱江的宽富与厚道，以及边城的
涵韵。沈先生一生爱水，他说，从汤汤而流的沱江，“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界。
”“……我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岸边作为背景。”
沿山坡抬级而上，不久就到了石阶的尽头，这里正好俯瞰沱江的纵深，令我吃惊的是，这位享誉中外的文
学大师，墓园简朴寒陋，一方不大的平地上，就地取材，直立一块一米多高的五彩石，在这块石头上镌刻着沈
从文的一句话，“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识人。”巨石的背面是姨妹张充和撰写的一副联，“
不折不从，亦慈亦认；星斗其文，赤子其人。”联尾四字是有内涵的“从文认人”。沈先生让人取得了世人仰
慕的成就，而当年迫害沈先生的人，又到哪里寻踪迹？
我震撼不已，这些话我很早就知道也听说过，但此情此景，让我又有了深的理解，墓地上没有香火，却有
无数的黄花点亮丛林，沈先生虽逝，但遗芳犹在，文气充盈，仍然润泽着生于斯长于斯的汉苗子民，甚至是远
道而来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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